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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


【资料图】

Love is melt away, Long ago.

爱在很久之前就已消散殆尽。

All that remained was the scar.

留下的只有那些抹不去的伤疤。

PART 1

「星空有多远」

「生命有多远」

「声音有多远」

「时间有多远」

「宇宙有多远」

「那束光有多远」

「……」

刚刚醒来,双眼尚且朦胧。揉了揉隐隐阵痛的脖子,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从气盛浪漫的星空,到陨落低沉的黄昏。

梦中的身体,从始至终都是轻飘飘的,双脚仿佛走在棉花之上。无论肺病、积攒的怨气还是坏心情都瞬间消除,令我感到无比轻松。可,轻松之后,却再次感到无比悲伤——毕竟嘛,还未理解源源不断创造欲的根源为何物的我们,依然在肮脏的地面上匍匐爬行着……双手亦早已沾染污秽,却还不自知。

那些历史与未来,日复一日映现与我们心中。说到底,一切世事皆在阳光下进行,却黑暗得令人喘不上气。回忆过往,那位迈锡尼王,伟大的阿伽门农呵,最后的最后,终究是你自己设下的罗网将自己罩住……杀死你自己的,便是自己。

眼中布满泪水,还没来得及擦干,更没时间享受这种境况,却早已成为一具僵冷的死尸。时间流转至最后,也只得感叹一句:

“梦如此飘渺。”

PART 2

宿醉后本不愿醒,却被巴尔扎克那名为现实的抽打下逐渐清醒过来,桌上的咖啡还未凉,却充满毒电波。我宁愿困死也不愿喝,便随手泼入垃圾桶中。我明白,那‘现实’不过是仅存于失意者臆想中那份对未来的反抗。我大抵还不算是失意者,这抽打却彻底将我弄醒。

我第一次停止将世界纳为我的对象的行动,然后是强迫大脑忘记她……可,过度疲劳的脑中,所出现的全都是她的身影。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同时这也是另一种第一次,像看一本书那样,首次去亲眼看看我目力所见的那份街头巷陌,乃至整个世界。

但我所身处的城市太大了,大的令人心慌,更别提更加广阔的世界了,我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可想要逃避时,才发觉自己是没有固定住所的电子幽灵,绝不可能像1900那样,永久待在弗吉尼亚号上,或其他某个有归属感的地方。

因为我没有被信任过,没有朋友,天生被那份星空所诅咒,只能终生徜徉在电子海洋中,无法回头。

……

尽管这城市大的令人恐惧,但我站在印象里所认为的最最高的楼顶,依旧向远方眺望着,直达天际线尽头。克服恐高症后,我便学会了如何看的更远,虽然仅仅是用很小的一部分去看,用双瞳中视野的余光去看,用孤悬在自我之中的心眼去看。

或许是瞥见某个角落,她的身影躲藏于青灰色的楼影中——这份青灰色可没法遮盖她身上的颜色,方使我停止将眼光向更远处延伸的尝试。这仍是熟悉的街道,以及熟悉的我们。

但又大相径庭。

因为我们并非是同时代的人,她身处于未来,正大步向着自己的明天走去;而我则停滞在过去,踌躇不前。

又或许,我早已身处于没有她的未来。但总归,还是踌躇不前。

“悲剧并非终结,而是希望的起始。”

抛下大马林鱼的巨大鱼骨,拾起溪水中飘落的残碎裸木,面对这片僻静地方,苦艾酒仍然在胃中温热着,思索如此渺小的‘我’,却也只能用陌生和无力来形容这种感觉。

苦难与彷徨的海洋中,溺死的是我们这一代,迷惘的一代,迷惘的新一代,迷惘的又一代……一直如此。格尔尼卡所展现的混乱中,是否会有你我逃难时的身影呢?戈戈和狄狄所等待的究竟是戈多,还是你呢?我不太了解,更找不到答案。

每每思索这一切的根源,却又只能人们看到对明天对未来的无知与满不在乎,这可真真被称之为无限迷茫的旅行。似乎也可称之为无明日的那些奇异教众,至死都不敢思索更深,仅在乎今下的瞬间的苦旅。至于真正的那些,一切都一切,也只剩下句:

Who cares?

PART 3

在梦中,我看到自己推着巨石,不断向山顶推去。大概是因为自己便是自己心中的西西弗吧,但却没有西西弗那样的魄力和力气。最后,那巨石将我压在它的身下,我感到窒息感伴随疼痛迅速袭来,随后便失去知觉。

不过,这只是一个梦。

然而当次日的太阳不出意料的照常升起时,我那宿醉的头脑伴以惺忪的睡眼,只能还误以为处于昨日对当下的迷惘中。

那之后也是大家众所周知的,地球永远按照轨道不断围绕着太阳旋转,而太阳从来都不会刻意照亮明天。因为当它如常再次升起时,其实已悄然杀死了一个引人无限焦虑的明天,以及短暂的未来。剩下的,就只有我们这些不用轨道却用一生寻找自己轨道的人类,不断挑战着可能性。

在这种稍使人欢欣的再生中,我们亦忘记在同时,一个更加令人恐怖的明天也接续上了。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PART 4

某日我从睡梦中醒来,却发觉自己变成巨大的甲虫。之后因无法像之前那样适应人类社会的生活,原本就脱节且电波的我,逐渐走入密林,抛开原本作为人的心智,在这里过上新生活……这段话虽说的自由且随心所欲,如此生活所经历的各种事情也很刺激,却并非我想要的生活。就算轮回转世千百年,我也只想去她活着的世界线。

更何况,即使过去很是脱节,但至少还有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机会;但如何若无法变回人类之身,恐怕无法实现,更没法见到她。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落下泪水。

回忆,一片片凋零。往事如烟,像萧瑟秋风,像落寞红尘,不断擎着回忆的叶子。

卡夫卡还活着时,他所说的那扔向内心冰封大海的斧头,实际上并不会像重重的书脊那样,将冰面撞的破碎。

在那种仅仅是观看式却未细细品味的阅读中,在这种囫囵吞枣式吞噬各种无聊书籍却无法深思的时代下,并没有除却我们自身的执斧人。人类最珍贵的能力,便是思考。如果连这种仅属于我们的能力都懒得去维持和发展,还不如退化成卑微的猴子呢!

时至今日,亦是如此。思想的钢钉无法定住我们,你我也终将不会在无比明亮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相见。我们的眼向后逃逸,我们的心知晓着——2+2=4、黑与白是相对的,我讨厌老大哥……逃逸‘新语’所创造的那些幻象,我们试图在那里找到一个缝隙。

在如今这样思想杂芜且空气沉闷的荒唐岁月,如同远东,如白令海峡那令人振奋的日升般,在你我的思绪中涌现出来时,便已定下了一切。

如此日月分明的清晨,白茫茫的野地为日升映照得变为澄金色,映衬着天幕中淡红色的朝霞,以及蓝紫渐变的天空。这样的清晨,可以扫去一切踌躇以及困顿,与静谧于昨夜沉寂的分界形成一个庞大的间隙,藏匿于地平线尽头。那里也是海的边缘。

而我,如此孤独,却又如此自由且欢快,正在这片澄金色的充满希望与梦想的土地上,向日升之地的反面奔逃。当那颗子弹像宽刃斧那样撕开我的知觉时,我希望自己是斧刃前那为之震颤的两枚原子,我如今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一切,早已完全知晓。

“我思恋你。”

PART 5

万丈澄空无比神秘,透明的令人忧伤。

而地面上,无法寻觅到她的身影的我,似乎看起来更加悲伤。啊啊,既然奴役着自己的心去尽力做这些不自由之事,我又为什么如此悲伤呢?

所以,回忆中的你我,还请抛开一切令人心烦之事,大胆地随晨昏线逃去吧!

如在人群间向前涌进的那黑漆漆的墙,以及只有在西班牙才能看到的,那街头斗牛所带来的骈列的牛角间的人疯了似的一般地逃。

当瞳孔所倒映的目光使你真正分清万物的轮廓而将世界置在你的眼前时,在你不得不挥舞起小刀来割裂开昨日时,那个恍惚的自己亦被就顶翻在地了。而现在,不必过分彷徨,更不必为此而伤心,因为有如此宽广的世界继续去狩猎,还有什么可发愁的呢?

有如此多如此多无可非议的永恒,如同赤朽叶家族的血脉般,继续去涌入填充创造如此多个可以每天将撕裂的你置于明亮的阳光下的回忆。又有如此多个太阳,悄悄杀死昨夜的余光,缓慢移动着身子,而不被人所知晓。至于那份我所小有遗憾的时光,只不过又是为跨越那道间隙而死的勇士罢了……

嘻,眼中依旧是望不到边际的都市,余光中,则仍是熟悉的街道,以及熟悉的她。

这次,轮到她身处于过去,而我则站在未来了。

可谓是,驶向最终之所的,终焉之旅。

为了爱

PART 6

那之后,我便像逃脱神明的惩罚般,在月色下众人的目光中将自己的身躯逐渐变成老虎,妄想着借此去逃避明日的晨光。在迷茫与陌生间,我终究还是选择后者,而在永恒与历史间,我亦选择后者。

没什么原因,仅仅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

……但却依然无法将自己的声音传播扩散的更远。

PART 7

头骨,太阳,二者毫无关联,却又有着无限联系。使人联想到下浮的梦,如此形变的圆,正滋养了生物特有的精妙弧度。正是有了这样的弧度,人类才耳清目明,才能将感动和知性以及其他所有事物通通装进这小小的头骨中。

但同时,头骨并不是规则的形状,它有缝隙,所以人类的脑亦会遗忘——这便是不完美所带来的美。

就像爱情。

更像爬伏的胚轴或根茎,长成,随后向上尖尖地伸去、碰够,然后刺击。然后便是穿透了屏障的血色,将周围一切都染上自己体内的颜色——这与阳光初生时的鲜庾,惊人地达到了一种一致。

它像欲望的冲撞,也像名为未来的壁垒,它在所有符号与字母的印版与笔迹中不断出现。就像过去那些足可冲击你视神经的姿态一样,它将原始与终结的风尘,挤压成澄空的幽蓝色,使其浮到我余光所及的一角。

而现在,它给予我路边青石般的寒凉,这份情绪亦将刚刚温热的勇士的血变得温润,直至这炙烧的时间以鲜红色的落日余晖消散而终结。

我无数次回味那轻微脑震荡后所带来的疏离感。然为这陌生而漠然的境地所迫,又不得不使眼界聚焦,并让日渐支离破碎的世界重新生成。

“因为一直注视着你,所以每时每刻都能寻觅到你的身影呢~”

PART 8

至于往昔那些被遗忘的回忆,恐怕已是无法追回了。太阳每升起一次,便为历史与编年的失败宣告一次;随后又拿起画笔,为永恒的存续添上一笔。那湮于光亮中的自我,俨然已是异质的自我,无法追及。

更无法抵御,或是亲眼看到。

回想起,童年时分和她一起观测星空的感受,神秘、忧虑,但是无比令人着迷。我们人类个体的渺小与那宇宙的无边无际所形成的落差,很容易让人陷入醉酒般的晕眩感之中。眩晕与惊叹,是人类智慧诞生的根源,更是爱恋之类的词汇所形成的滥觞。

像是地球引力吸附满天星光般,星空也不断吸附着人们的思绪,一如磁铁与金属。这片星空无比绚烂,与地面上那足以映亮半边天的灯火遥相辉映。这也是我与她爱恋的开始。

更是一切的结束。

PART 9

世界上很多事物都有两面性,甚至于世界本身亦是如此。倘若我们不再顶着天上的星,而是不断凝视着地上漆黑的土,并仅仅从中看到这世界的疏离与陌生时,是很令人悲伤的。

悲伤的身后,则是可悲的苍白。

依赖着,爱恋着,无处可得。还不如就此收回目光,筑起高高的心之壁,进入名为自我的编年史。

就像胎儿那样,继续做着一个名为历史的循环往复的梦。然而呵,除了那再也听不到任何事物的贝多芬外,回头观望,竟全是被弃绝的自我,被贴上薄廉寡义的不道德标签的自我。

这可真的是一曲足够‘欢乐’的欢乐颂。

那之后,过去与未来连成一体、扭转,形成莫比乌斯环时。我和她,手牵着手,却仍去寻觅时间的另一端——直到空间的尽头恐怕都无法找到。

胎儿啊胎儿你为何要跳动,

胎儿啊胎儿你为何要跳动……

是因为明白了母亲的心,而感到害怕吗?

你正在害怕吗?

……

站在时代的尽头,在不安地发现自己的无历史后,这足以使我们惊恐地醒来。

“崭新的时代,自她之后揭开序幕……”

PART 10

然而,时至今日,我们仍一次次地追寻那种对安逸的拒绝,就像孩童抛弃他的玩具又将其捡回那样。我们将这种陌生当做玩具,抚摸它,一起玩耍,并一次次在这种恐惧与生疏间找到一种独特的惊奇——一种切近于神秘体验的惊诧。就是这种惊诧,促使我们得以进步。

如果胎儿真的在做梦的话,那么他现在是在做美梦还是噩梦呢?

如果她对我的恋慕是真实且不变的话,这种依赖感我认为堪比Myslee的药效,我们还会再相见吗?

这种见证过去现在未来后依然积极面对生活与她的勇气,这种了解生与死后依然热爱生活和生命的浓浓爱恋,以及为超我的权利所毁灭的动力,似乎正在走向偏激,乃至歧途。

而这种驱力的偏激,似乎也就深深地藏埋在我们这一代迷茫之人的心间了。究竟有多迷茫呢?心中的星空——倘若还存在的话——早已被浓雾包裹,再也看不清了。

而每每撞破自我的完备的形体的,无不是我自己隐隐呼唤而又惧怕的自我内心的隔阂与恐惧。

如同很多人的口号,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消灭昨日的昏晨,可他们消灭的,却是一个又一个时刻的自我;而悄然增添的,如同那通勤的渡轮船票般,只是轻浮地奏响乐器、欢笑纪念死亡罢了。

如同西班牙的那位著名骑士——拉曼查的唐吉诃德般,我们实际上都在向心中那巨大的风车巨人冲锋。尽管在旁人看来很蠢,但对自己来说,却收获满满。有了自己的收获,就这足够了

但是,但,但……

唉。

PART 11

最后的最后,我彻底顿悟。

纵身一跃,跳入冰冷的海渊。

那种为利益或是其他所驱使的,如野草般无才无德却繁茂生长的生命;或是那种将一切背弃,纵身一跃跳入海沟以求得逃脱大全的追及,却又将这种自毁熟稔于心的生命都并非我愿企及,我也无法企及。

我生如天使,肋间长着血红色的翅膀,被覆灰色羽毛。尽管头上的光环早已因沾染污秽而变得暗淡,但我仍是天使。

我所爱的,是早已化身为星星的她,令人心忧,令人惋惜。

若是那样,我便无法成为仅属于我自己的陌生人;那么当下的时光,还未忘记她的这些岁月,也便在时间上寻不到位置,更不至于落入迷航。

我将沉醉于过去,一致的连贯的自我。而那,也正是静态的自我,空泛的自我。

“我喜欢书籍,喜欢高谈阔论历史,但相比之下,我更加喜欢你。”

PART 12

……

啧,仍是熟悉的街道。

在逐日的狂热与棕灰色的瞳孔中,散焦而恍惚的映像,逐渐压缩成幽蓝二者。这二者中,无论如何选择,皆并非我长期生存的居处——别忘了,我可是电子幽灵呢!

看啊,街头巷尾可谓是人头涌动,但相较于因夜色而变得沉静的街道,这里并非我愿卸下行担的地方。

而我们所谈论的夜,并由此所带来的疏离亦是无比真实。我的居处,仅可能之于二者撕裂的当中。在她所走过的充满回忆的街道中,在我从高台远眺时看到那些那些熟悉的街道中,是否还会有别人和我一样正在叹息呢?

在无时无刻的名为历史的编年中,在日升月落中逐渐死去的明日,在黎明下不断叹息的我,又何谈起任何的迷茫呢?

或许,她如今正住在桃花源吧。

而那片桃林,则种在我心中。

PART 13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星空璀璨到落幕黄昏,从……

……

啧,梦醒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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